你和我都戴著的首飾
上一份工鄰座是跟我同齡的鬼妹律師,我們隸屬同一個老細,她和我從不談老細的是非,要談就宏觀一點:如何脫掉金手銬?
「Golden handcuffs」 一詞在七十年代冒起,形容企業用配股等逐年遞增的福利把員工銬在公司。現在的經濟環境下已經很少公司會用配股留人,較多的反而是靠低薪高花紅和聘請合約員工來加強人工開支的彈性。
鬼妹同事説就算香港企業不留人,經濟好我們可以常常轉工,但到頭來也只是脫下一對金手銬又換上另一對而已。她有很多興趣,也很喜歡旅行,若不是戴上了金手銬又豈會日復日坐在我旁邊逐字逐句研究合同?想轉行,追尋自己的理想,又怕要由低做起,人工低交不了租結不了婚養不了仔女。她給我看朋友脫下金手銬去峇里島做NGO的照片,生活很寫意,收入比在香港做律師少但活得很開心。「唉,但男朋友在銀行高薪厚職,一定不會放棄事業和我『私奔』,我一個人去峇里又有什麼意思呢?」
幾年前買了一本書,書名叫《Escape from the cubicle nation》,我讀了一半就放低。那時候我對「事業」很有憧憬,覺得「事業」就一定等如在寫字樓有個位置給你坐,若干年後有間房就天下無敵了,沒有什麼好Escape。如今再打開,原來作者不是叫人辭職,而是要認清自己的life goal,一步一步去實現;當然,如果留在寫字樓可以實現你的life goal 的話也沒有需要Escape。她的重點就是叫人千萬不要哪裡有錢就衝去賺,一步一步遠離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我一雙手常常想畫畫,卻每日至少八小時放在鍵盤上打電郵;下大雨時出門口上班去,藍天白雲時坐在辦公室看電腦。你每天打開眼睛,最想做的又是什麼呢?我們上班是為了賺取理想的生活,還是在把金手銬加大加重,令自己難以逃脫?